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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回忆:号嘴儿里的兄弟情

发布日期:2016年09月10日 19:46 点击次数:

  青岛出音乐人才,专业的业余的都盛产;
  青岛出管乐人才,木管铜管也都盛产。
  今天咱们说个铜管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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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健,1981级外文系日语专业校友

  青岛的铜管演奏水平非常高,专业的业余的水平都高,世界知名。您知道,咱们天天收看央视《新闻联播》节目听到的片头曲,此曲由孟卫东先生作曲,也就是写《同一首歌》那位,那一开始的一大段长号独奏就是著名长号演奏家郝杰吹奏的,郝杰就是土生土长的青岛人。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在山东大学外文系读书。山大文工团(后来叫山大艺术团)管弦乐队绝大多数成员都是青岛人,而双管编制的铜管声部几乎全部都是青岛人。我加入的时候,就我一个不是青岛的,但带我的俩师傅都是青岛人:圆号刘永利(77级外文系)负责指导我圆号吹奏技巧,改改毛病;长号杜今(78级电子系)负责教我音乐知识,扫扫盲——我是俩青岛老大哥的徒弟。
  80年代,正值激情燃烧的岁月,各行各业的文艺活动非常活跃,大学里更是。我们文工团乐队每周在老校小礼堂排练两次,乐队指挥是讲着一口地道青岛话的老牟。排练的曲目主要有《北京喜讯到边寨》,《祝你幸福》,以及一些根据当时流行的中外歌曲和电影插曲改编的管弦乐曲。演出主要安排在校庆、迎接新生、春秋两季的田径运动会和山大歌咏比赛当中。
  虽是综合大学的乐队水平,没有艺术系音乐系专业乐手,但有77级78级老大哥老大姐们撑住台子,特别是来自青岛的乐手,基本都在准专业水平。每次演奏下来,也都获得师生们的热烈喝彩,因为毕竟是咱们自己的乐队。那几年,我特别享受跟着老大哥们的幸福。除了学到演奏技巧,也学习到很多宝贵的知识,人生的,音乐的。
  回到我的本行吹号。我原来学吹圆号,中学在乐队里因为爱瞎动乐器,照猫画虎也能吹吹小号。1981年秋,81级同学入学。不管你承认与否,中国当代大学的81级真是个了不起的年级,本科生研究生都如此,人才济济。这一年,我们真的迎来了文工团发展的春天。这一年入学同学里,会乐器的特别多,水平很高。用青岛话说真是“鼓了”。就拿我们乐队来说,呼啦招进来一大批人才。试奏下来,水平不错的留下来一大片,连乐器都不够用了。木管常常是俩人分得一支长笛,或一支单簧管。只能再问问那些过剩的拉琴的同学,你还会别的什么乐器,临时改改行吧。

 

  这时候,我们外文系日语专业81级的一位青岛小伙儿,成了我的朋友。他叫廖健。廖健出自音乐世家,他父亲在北海舰队是军中有名的作曲家。他毕业于青岛著名的“最文艺中学”39中。他原来是学小提琴的,师从著名小提琴家兼指挥家宫振邦,曾在青岛市北少年宫乐队拉琴,还能够指挥,我们大家称他“廖指”。为了照顾我们乐队平衡,看到乐队缺少铜管,他就主动改行:吹小号和圆号。这样我们俩就同在铜管组。第一小号和第一圆号还在校,我们俩就共用一个小号号嘴和一个圆号号嘴,吹第二小号和第二圆号,号嘴友情从此开始。小哥俩又同在一个系,所以一起去排练,排练演出时又坐在一起,又共用一个号嘴,键盘孙蓉大姐常常取笑我们俩,“嗬,哥儿俩又共用一个奶嘴儿哪。”
  号嘴,对吹号的人特别重要,因为你演奏的活儿全靠你的嘴和号嘴。为了防止别人乱动你的乐器,我们常常吹完后拔掉号嘴带走,那就肯定没人动了,动了也没法吹响。
  有一天,他急匆匆地跑来找我。“不好了,我的转氨酶指数极高,要马上被送到咱们新校隔离。咱俩共用一个饭盆吃饭,特别是共用一个号嘴,很可能传染你了。你也去查查吧。”
  “别急,我帮你收拾一下铺盖,这就送你去新校。”那年是1983年初春,济南地区流行肝炎。那阵势,真跟十来年前的SARS差不多。各大学都普查转氨酶,发现高的,一律隔离。山大专门腾出一幢学生宿舍楼,及时隔离及时治疗。我查了转氨酶,没事。
  廖指真是位“音乐战士”,真是个音乐文化的传播人。这样的有文化传播责任的人,走到哪里都会不失时机地传播使他愉悦的文化,音乐历史,音乐家演奏家轶事趣闻,解释作品,欣赏要领,演奏技巧,林林总总,真是悦人悦己。在隔离宿舍,他也没有放弃练琴练号,整理乐谱。还有,我只识简谱,他就把我的声部从五线谱翻成简谱,抄写工整,准备好。
  一有机会,他就给隔离楼里的同学拉上几曲,《加沃特舞曲》、《向爱致敬》、《毛主席恩情比海深》、《新疆之春》、《公社好风光》,曲曲动人;再吹奏几曲小号曲,《拿波利舞曲》,海顿的小号协奏曲,《血疑》插曲,悠扬的小号声,在楼道里久久回荡。
  音乐真有医治功能。三周后,他的转氨酶数值恢复正常,离开了隔离楼。一离开隔离楼,马上召集大家排练。因为那年的金鸡奖百花奖颁奖在济南举行,一大批电影艺术家像白杨,古月,斯琴高娃,于承惠,李梓等等,和山大文工团举行联欢会。联欢会上他指挥了山大管弦乐队演奏了《山大校歌》,《白毛女》。

廖健(右)与长号演奏家郝杰合影

  号嘴的故事继续:廖指得知我今年夏天要去英国,让我给他带个专业的号嘴回来。他是个极其严谨的人,把品牌、型号描述的非常清楚。“必须说清楚,因为上次托一个人给带个小号嘴儿, 结果他从美国给买了个短号的嘴子。这没法用啊!”他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我再三说明。
  到了英国,我从爱丁堡开始,从北往南每到一个城市,都去找找乐器店,结果不是缺货,就是型号不对。最后一天,我干脆去了世界顶级交响乐团伦敦交响乐团(LSO),心想LSO身处伦敦的文化中心区巴比肯,肯定有乐器店,有乐器店必有乐器配件。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了!在巴比肯的北入口,真有一家乐器店。店面很小,女儿开始很怀疑这样的小店会有小号号嘴出售。结果一进去,嗬,里面别有洞天。乐器配件,玲琅满目,应有尽有。我说明了要买小号嘴儿,并出示了廖指的微信。一位英国姑娘和一位英国小伙儿热情帮忙,姑娘爬上梯子,小伙儿在电脑上查库存,“您别着急,我们前天刚刚整理过货架,请稍等。”大约足足找了15分钟,“有了!”
  姑娘从梯子上下来,拿着货品,逐一与微信上的的信息核对:“OK, 您看好喽。品牌:Denis Wick,品名:小号号嘴,型号1.5 C;当然啦,这里的1.5 C 就是您微信上说的1又1/2 C 的意思。得啦!”“我顺便问一句,您真要买吗?这个东西可挺贵的,是专业用的。”
  “肯定是专业用的吗?”
  “当然,伦敦交响乐团的小号演奏员都来买这个用。”
  啊哈,英国人做事就这么专业这么敬业,我们的廖指要的就是这个东西。悉心包好,放在我随身的双肩包里,绝对不能放在行李里托运。
  回国的航班上,我坐在那里傻傻地想象廖指拿到这心仪的小号号嘴时激动的样子。那样子肯定像当年我们班做电影《简爱》、《叶塞尼亚》和《沙鸥》的配音片段时,他主动来给拉琴伴奏那样兴奋激动。我也在想,1985年毕业后他被分配到青岛海关,一头扎下去就是30多年。在那里他和同事组建了青岛海关管乐团,把一批批不识谱,一点乐器基础没有的青年人培养到能演奏的水平。自己去外地买乐器,修理乐器,教给青年团员怎样爱护乐器。
  我一定要听听他用这个伦敦交响乐团小号手们使用的号嘴吹奏一曲我最喜欢的小号曲:《拿波里舞曲》。
  一定是大清早,就在他几十年来一直练号的地方:贮水山。

  编者注:作者张心宏,山东大学外文系英语专业80级校友;廖健,外文系日语专业81级校友。


【编辑:新闻中心总编室    责任编辑:朵朵 文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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