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穆斯林的葬礼》书评
发布日期:2016年11月20日 09:57 点击次数:
压紧心口的坚石,这是悲剧的巅峰。
这是一本穆斯林的著作,一部玉的史诗,一个“玉人”家族的传奇故事。序中说道:“一个穆斯林家族,六十年间的兴衰,三代人命运的沉浮,两个发生在不同时代、有着不同内容却又交错扭结的爱情悲剧。”作者以一个穆斯林的身份,用近乎决绝的笔触诠释了人性的真假善恶,从宏观与微观的双重视角,向读者展开一幅北京近现代玉匠一生的长轴画卷。其细腻冷峻的文风、跌宕厚重的内容以及丰满深刻的形象无一不使人拍案称奇。
有人说它是“一壶清茶”,其芳香沁人心脾,发人深省;有人说它是“一幅油画”,色泽深重有力,整体却含蓄蕴藉;甚至有人贬其为“矫情之精品”,只知舞文弄墨,文章编排落于俗套,所述人性之丑恶足以颠覆正常的三观。可以我愚见,它是“一杯米酒”,叙事逻辑放之文海似乎司空见惯,但遇其清处则清新如玉,遇其烈处则撼人心魄,贵在越品越觉醇厚,愈读愈觉有味,其人物形象之鲜明,情节之起承转合,非一般能及,也正是其经典所在。
作者本性清雅,“月梦”、“玉魔”、“月冷”、“玉殇”……每章的标题总会出现“玉”和“月”的字样,既与书的内容相得益彰,又可见作者的心境高雅。文章的景物描写是一大亮点,予读者一种柳暗花明,拨云见日之感。屋檐的弦月、湖岸的高塔、宁静的小溪、尘埃、白雪、杨柳、银杏、丁香……无一处是闲言碎语,美,也引人走入新的天地。“未名湖畔,柳丝依依,莲叶田田,洁白的荷花像冰雪雕成,在月光下暗放幽香。湖水深处也有一轮明月,水中月,天上月,遥相呼应,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一只鱼儿跃起,水中荡起涟漪,月影乱了……他痴迷地望着月影,虽滴酒未沾却感到微微的醉意。”这是楚雁潮从上海返回燕园,见过新月后的所见所感,他眼中的景美妙动人,而他也如醉如痴,那么爱情便悄然萌生了。你未见新月的美,却从雁潮的眼中读到了精华,她的美是冰清玉洁的,如出水芙蓉般清雅娇媚,亭亭玉立得,使人欲罢不能。作者抓住了细节的魅力,用人的视野晕染开想象的空间,拉深了文章的厚度。
你见过穆斯林的葬礼吗?在韩新月——这个美妙得如白莲花般的女孩的葬礼上,楚雁潮的初吻,是对逝去美好的眷恋与告别,还是对今后无尽思念与痛苦的祭奠。葬礼,凝结着庄重、深沉与莫大的悲哀,是整篇小说的点睛之笔。正如小说的悲剧性质,人物性情的诠释也饱含悲剧色彩,曲终掩卷,恐怕再难回肠荡气,有的只是心口的压抑与阴郁,和那种撕心裂肺的窒息。
梁亦清精于技艺安分守己,却也因其木讷而最终埋葬了自己;梁君璧信念至真攻于心计,对教条的恪守、对真主的笃信、对亲人背叛的愤恨和对天星变相的母爱扭曲了她的本性,终成为一具空壳,苟活于世;韩子奇的隐忍有志,梁冰玉的骄傲自尊,两代人的与玉石的爱恨纠葛成就了“玉王”之名,也毁了自己和下一代的纯真幸福。而韩新月的善良美好无疑是无数悲剧的提升,恰到好处的欲抑先扬使这个幼小生命的凋零成为前辈悲剧的结晶,苦至极致,便欲哭无泪了。而新月和雁潮简单纯净、洁白无瑕的爱情,也随着新月的葬礼,化作绵延无期的离恨,使人在一瞬清醒过来——现实的悲哀。
此刻,穆斯林们都在仰望天边的那轮弦月,静默,朝圣。而那轮新月,又在何处升起,照亮凡尘呢?
【供稿单位:药学院 作者:石彤 编辑:新闻中心总编室 责任编辑:翔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