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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食记

发布日期:2021年12月13日 17:34 点击次数:

离家几月,最先浓厚地生发出“怀念”之情绪的,不是思乡思家的眼泪,反而是离开那一颗颗熟悉了武汉烟火气的味蕾。昨天在图书馆,隔多年重读汪曾祺的那些关于咸菜茨菇汤之类的描写后,脑海里全是筷子头夹起食物时的充盈感。这些年吃过的美食渐渐浮现在我眼前,顿觉浑身难耐。

于是我找一个最普通的早晨,走进一家特意挂着“武汉热干面”的小店,老板熟悉的乡音,让我忍不住坐下脱口用武汉话开始攀谈。热气腾腾中,掸面、煮沸、捞起、沥干、摊开、淋油、洒酱。芝麻酱浸渍着每一根面条,每一根面条都滑顺而韧劲。配上了必不可少的酸豆角、胡萝卜丁、葱花,我贪婪地吃一大口,恰到好处的“腻香”从口和鼻里一起涌入,热热的,最终汇合下肚。此时我终于明白,在齐园吃过的好几次热干面,想来都缺一股“腻”味儿。

中午,馋虫逐渐被这碗热干面勾起,我迈进一家“济南家常菜”。翻遍菜单,我忍不住询问:“请问有红烧喜头鱼吗?”服务员姐一愣,我也一愣,忽而笑着:“就是红烧鲫鱼。”我最爱吃妈妈烧的喜头鱼,武汉人取“喜”字之头“吉”,以谐音“鲫鱼”。红烧鲫鱼要烧地焦而不老,嫩而多汁。圆盘端上,我欣赏着一整条喜头鱼裹在配着青葱的浓稠酱汤里那种诱人的样子,然后用筷子慢慢挑起它细而不腥的鱼皮儿。喜头鱼的鱼皮有一种灵动的味道,光是咀嚼着你就能想象到它总是在水里欢快地雀动,而不是慵懒地静躺。鲫鱼的肉要用“粒”来形容,藏在细细密密的鱼刺里,仔细地把它们捉出来品咂,从酱汤的咸香慢慢变成鱼肉本身的甜香。

喜头鱼的刺儿多是出了名的,但正是这刺儿,使它没有别的鱼的肥腻。鱼肚上的肉丝滑,我把肚子上整齐的大刺一把拉出,然后就可以任满嘴充盈的鱼肉肆意在唇齿间释放香甜。鱼尾就需要耐心了,它适合在六分饱的时候吃,此时大部分的鱼肉已被吃完,汤汁儿更加全面地加工着鱼尾肉,细细地把肉粒挑出来,裹上黄灿欲滴的汁液,催促着你一筷接一筷地挑选,恨不得把头埋进盘子里。

晚餐适合节奏缓慢的食物。在街上漫步许久,我循着一丝鲜香走进一家“老屋鸡汤”。点一碗鸡汤蒸蛋,蒸蛋时放一勺鸡汤进去,蒸出来的蛋就极有灵魂了。一抹金黄淡淡地铺在蒸蛋上,没有了作为鸡汤时的油腻,和嫩黄的蒸蛋交相辉映。入口,是一种婉转的鲜味,感觉蕴含了世上所有种类的鲜甜,交杂着在口中转变,一直到最后下肚,还从胃里传来久久的回味。

济南的街道上最不缺小吃店,即使吃过晚饭,我还是被一只只熏鸭缠住脚步。迫不及待点一只,焦黄颜色,鸭肉纹理清晰,用牙咬着撕扯下来,尾处还微微打着卷儿。入口,是熏草味的、用柴火打磨过的香气,劲道甘醇,还有一丝丝泥土的焦糊味。使劲咀嚼,会浸出烟火味十足的汁儿,却不油腻,反而有股春天的青草燃烧过的清香。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中国是由食物组成的。南国北城,当每一条街道都被烟火气塞得满满当当时,就是中国人的幸福了吧。闲步,街边还是一条条长队,热气腾腾里,是食物给与的独有的满足。


【供稿单位:文学院    作者:童璐    编辑:新闻网工作室    责任编辑:强巴曲珍 赵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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