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涌泉之歌
1901年,辛丑年十月。
似乎是从未有过的寒冬,这一年经历了太多太多。
一群人迎着风雪,从不同的方向向着济南迤逦而行,最终汇聚在趵突泉畔的泺源书院。
或许心中还有屈辱,焦虑和不安,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似乎那苦难的命运马上就要翻开新的篇章。他们的胸中开始像泉水一样涌动着热流,他们的心里开始像雾气一样升腾起了希望。
“公家设立学堂,是为天下储人才,非为诸生谋进取;诸生来堂肄业,是为国家图富强,非为一己利身家。”
这是不屈的呐喊,这是觉醒的啼鸣,这是图强的悲歌!
二
南迁之歌
1937年,血色的七月凄厉而张狂,似乎噩运从未远离。
苦难的11月来临了,真的就到了离别的时刻。校园之大,已无一寸安身之所。
师生们说不出再见,也不向左邻右舍告别。昨天还对镜梳妆,明天起有家难回。
从此我们要流离失所,从此我们要忍饥挨饿,从此我们别无选择,从此我们相濡以沫。
漆黑的夜晚,南迁的火车在荒野中行进,刺骨的寒风从车厢缝隙中灌入。
“冷得不得了,吃也没得吃,水也没得喝。什么也没有,全都硬撑着。”
在铁皮火车上,拥挤而又寂寞,温暖而又悲凉。有人欢歌,有人低吟,还有人泪落。
突然,有日军轰炸机从后方俯冲投弹。刹那间,爆炸声、哭喊声、叫骂声响成了一片!
炸弹、烈火,青春、牺牲!
但是绝望过后,是齐声的怒吼!纵然前面是火海刀山,我们决不回头!
三
攻关之歌
1964年,这注定是一个不同凡响之年。
一个声音回响着:“我不攻此难关,将留给谁?”
是谁的声音,似流星般划过历史的长空?
他曾填词《水调歌头》一曲并随书寄了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回信:高文典册,我很爱读!毛泽东1964年3月18日。
那一年,他主编了我国第一部《切削用量手册》。很多年轻专家说:“我们是看着这本书成长起来的!”
那一年,他从事教学六十五年。学生回忆说:无数次看到他被搀扶着走出西配楼。他颤颤巍巍行路艰难,却以坚毅的目光注视着后来者。
他一生与“硬材料”硬碰硬,长期致力于刀具材料、超硬材料加工等领域的研究与应用,使刀具寿命延长数十倍。
他以“硬汉”的姿态站成了路标。
他就是一把不老的“神刀”!
那些年,他大部分时间是在图书馆度过。
忽然,一个全新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蹦了出来。似乎世界为他悄悄地开启了一扇门,科学之光正照射在他身上!他高兴得差点失声大叫了起来。后来,他将这个新发现取名为“双曲复变函数”。
那些年,他爬山绝不会按路线拾级而上,专拣小路甚至是没路的地方走。
“别看他在家里连眼镜都懒得自己拿,可一提起爬山就有使不完的劲”!
把爬山也当成了一种问题求解,那些年的努力让他最终成功“登顶”。
这一年,他受邀参加国际数学家大会并作一小时报告,成为中国大陆第一人!
四
山大人之歌
听,学堂的钟声又响起了!
听,琅琅的书声穿风透雨!
趵突泉畔高山仰止,
杆石桥外霜雪高洁。
有人带着一腔愤慨和无奈来了,开平矿务局竟被英商轻易骗取所有资产;匆匆地有人又走了,留下了许多期盼和遗憾,只为维护教育独立,抵制军阀干预。
有人浴血疆场,忍看华夏起峰火;
有人演算陋室,敢以片纸罢刀兵。
有人重译宣言,黄台路太平角证两校合体;
有人复兴文史,独断学考索功恰八马同槽。
有人原是雷达之父;
有人岂止两弹元勋。
有人实地研究杜甫,誉为汉学伟人;
有人精于吐火罗文,堪称学界泰斗。
有人倡导“和谐思维”,
有人阐述“忧乐圆融”。
有人开创生物克隆,童鱼核移植;
有人提炼北京白话,碧野林风眠。
有人研究数论,曾提出哥德巴赫猜想新尝试;
有人出国留学,正参与国际顶尖跨学科研究。
离开的身影从未远去,留下的笑靥依旧从容。
不管过去和将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