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讯]10月21日,台湾大学外文系退休名誉教授林耀福、台湾师范大学英语学系教授梁一萍应邀来到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为中心师生分别作了主题为“生态深深深几许?漫思所谓‘生态诗’与生态意识”和“植物伦理: 伍尔芙与莫里森小说中的植物叙事”的学术讲座。讲座由文艺美学研究中心名誉主任曾繁仁教授主持,三十余名相关专业的研究生到场参与。
讲座伊始,曾繁仁教授简要介绍了林耀福教授和梁一萍教授的学术背景和研究方向,尤其是林耀福教授在生态批评领域作出的学术贡献。
本场讲座共分为上下两半场。上半场,林耀福教授带领着中心师生们进行了一次针对“生态诗”与生态意识的学术与精神“漫思”之旅;下半场,梁一萍教授结合植物生态批评理论阐释了伍尔夫小说中植物叙事所表达的植物伦理。

林耀福教授首先说明了此次讲座题目的由来和目的,一方面,由于生态的演化是开放性的,一个“漫”字能够表达动能的轨迹和生生不息的变易,因而想具体实践这样的“漫思”,一探后人本中心主义波涛下,心物交缠的世界,“生态意识”深不可测的深度,并思考其环境实践的意义;另一方面,借用欧阳修《蝶恋花》的“庭院深深深几许”一句,换“庭院”为“生态”,以指涉深层生态对生态中心意识的推崇和对人本中心意识的批判,从而反思在莫顿的“极端宇宙民主主义”脉络下的生态诗与生态意识。
随后,林教授详细地介绍了晚近二、三十年来英美学界对“生态诗”的讨论历程,并指出对生态环境的关切基本上界定了生态诗的特性,但也有出现不完全一致的看法。大致看来,有如下三种“生态诗”的含义:一是夏普淘教授提出的检验标准——“环境的”和“环境主义的”,但他对生态诗的功能的肯定欠缺一定的说服力;二是菲雪沃思和史崔特所持的比较包容的看法,把生态诗划分为自然诗、环境诗、生态诗三大类,进一步肯定了诗的情意本质以及普遍具有的“唤醒”力量;三是莫顿所坚持的实体自然抽象化的生态环境,把“物体导向本体论”应用到生态批评之中,体现出“宇宙民主主义”——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物体而已。
林教授跳开当下众说纷纭的生态批评理论,借助分析欧阳修《蝶恋花》和辛弃疾《贺新郎》,转向中国传统诗词中寻求贯穿了生态、美学与生活的深层生态意味。中国传统诗词里常见的借物抒怀、托物明志和比兴手法都具有这样的意义:正因为人与自然环境的互相贯穿融合,所以自然作为实体和观念都已内化于人。由此,林教授总结道,相比2000年后精辟的生态论述,比较包容的、广义的生态诗着重对生存“专注、切题和温柔”,更具有“唤醒我们迟钝了的知觉和感情”的力量。

下半场讲座中,梁一萍教授介绍了晚近西方生态批评的植物转向,关注植物在西方形而上学传统中的位置,以及其在西方文学中的再现。梁教授先是从自己与植物生态美学研究的接触经历谈起,在理论方法中介绍了植物生态主义和摩德的“植物-思考”概念。其中,阿莱默在物质生态主义研究中注重探讨自我的身体物质性,强调人类与自然之间相互的物质联结;班奈特在《活泼的物质》一书中讨论物质的主体性,并在《有关物质同情心、帕拉塞尔苏斯和惠特曼》一文中指出人与非人之间相互影响的跨身体物质性,即“物质惺惺相惜性”,用这一概念来说明植物与人类之间的跨物质情动力。在摩德最负盛名的《植物思考:植物生命哲学》一书中,他重点探究了人类思考与植物生长之间的关系,将人类思考与植物类比,开创了“植物-思考”模式,注意植物生长的时间性、自由度以及物质性。不同于西方形而上学传统中对植物的消极看法,“植物-思考”强调植物滋长的生命力,抗拒统一逻辑,排斥工具理性。
梁教授通过细致解读英国现代主义女作家伍尔夫的《达洛维夫人》,具体分析了达洛维夫人准备出门买花、把自己比喻成枝叶四散的树等植物叙事,表现了人树之间的生态情结,并探讨了文本中所传达的植物伦理。梁教授总结道,伍尔夫在大自然中感受到的环境整体性也包含了人类领域,艺术作品固有地传递着世界其他地方隐藏的模式。这部小说中所强调的“植物伦理”值得进一步研究和探索。
讲座最后,林耀福教授和梁一萍教授认真解答了学术研究中如何把握理论分析与过度阐释之间的关系、意识流小说技巧与生态批评之间的关系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