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往哪里看,车子就往哪里去,没错,我的小朋友,说得非常,非常对”。
缓缓读完书的最后一行字,仿佛结束了一段旅程,仿佛真的跟着恩佐和丹尼,行驶在阴冷潮湿的西雅图街道上,穿过了猛烈凶险的暴风雨,一路颠簸,一路崎岖。
《我在雨中等你》,故事出自一只名为恩佐的小狗之口,他无法发音,不能说话,却默默等待陪伴着丹尼,看他从单身到步入婚姻殿堂,妻子伊芙罹病到凄凉死去,女儿卓伊步步惊心地长大,岳父母为了争夺卓伊的监护权与他反目成仇,丹尼甚至镣铐加身被突然逮捕。恩佐明白主人的委屈痛苦和冤枉,而他能做的,只是不离不弃。当丹尼终于苦尽甘来,恩佐也仿佛完成了使命,回到史班歌的原野——那是恩佐和丹尼相遇的地方,他带着浑身的病痛,用尽全力在世间奔跑,穿过原野,享受大地、清风、河流,等着转世为人,再回到主人身边。
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寥寥几人就勾勒出一幅关于人生和灵魂的画卷;这又是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正如丹尼在大雨滂沱时刻,在赛道上纵横驰骋。
人生如赛车。漫长的等待是啃噬人心的,而把握好方向盘便把握住了命运。在等待中,时间哒哒走过,轻易磨损了信念。在这样芜杂庞大的黑夜中,对未知的恐惧,自我怀疑的焦虑,茫然无措的忧惧,都在悄然滋长。就如阴雨霏霏,湿漉萧瑟的西雅图,黯淡的天色与温暖明媚隔绝。丹尼就在这样阴冷的雨中,紧紧攥着他的方向盘。身为一个赛车手,错误会在雨中被放大,赛道上的雨水让车况变得不可捉摸。车手都怕雨。可丹尼懂得雨中驾车的艺术,他说,你的心,决定你看见的。
车如此,人亦是。毫无疑问,丹尼是个优秀的赛车手,他懂得拥抱雨。雨并不是车手的敌人,而是赛车的一部分。在暴雨如注、恐怖加身、希望全无的时刻,优秀的车手必须将恐惧吞进身体,坚持信念。驾驭恐惧是一种艺术,尽管它如此野性强大,不服管制。所以,丹尼在面对岳父母的陷害时,在走投无路面临绝境时,依然说:“我要么赢,要么战到最后一圈没油为止。但是我不会退出,不会认输。”
“你的心,决定你看见的。我们是自己命运的创造者。我们的成功和失败都不是别人招致的,而是自己决定的。”
恩佐这样的一只狗,也许注定不会快乐,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人,和其他的狗不同。他懂得的太多,他感知着丹尼的喜怒哀乐,目睹着丹尼的生离死别,风雨悲欢。十年,是一只狗的寿数,也是一个人命运的转折与突变,一个家庭的幸福,离散和重组,起跌兴衰,或许全在这十年。而庆幸的是,丹尼的身边,有恩佐,有他无声却坚定的陪伴。这样,即使赛车途中,万般凶险,知道终点有人在等待,也会心安;这样,就算漫漫人生路,孤独又彷徨,知道流金岁月,依然有家可栖,便可颔首微笑。
合上书页,脑海中浮现出恩佐的模样,烟雨蒙蒙的天气,他在雨中痴痴地等,孤独地守望。愿我们都有面对暴风雨的勇气和毅力,身后都有一束温暖的祝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