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不管是疯癫还是清醒的人,都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伸出双手寻找他们并不知道是否需要的东西。-----克莱尔吉根《花楸树的夜晚》
前几周借的一本书,周濂的《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好像这题目就已经被用烂了。固定搭配是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无法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前者成立,后者难说。但其实这书写的很有批判性,这种对社会现象的分析,让我觉得周濂真是跟王小波有几分相像。里面有一篇叫做《沉默而诗意地活着》。其实我不懂他这么写到底是为什么。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那么粗浅地看,他是想要叫醒那些沉默的大多数,这些人醒着却不言不语。沉默而诗意地活着算是什么意思呢。文章像是一篇影评,梁朝伟的《三轮车夫》。有些生活有些生命有些生存方式注定是没有面目的,最深沉的痛苦是没有声音的。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失去了尖叫哭泣的力气,这该是种什么样的生活呢。沉默地痛苦,仍然诗意地活着。我没有那样的情怀和胸襟,只想要一个方向。有人说啊,当今的大学生追求的只是一种“失去灵魂的卓越”。没有目标也没有目的。只是追求卓越。我不得不承认我在这条路上走得踉踉跄跄,走得好累。不得不承认我只是及格。一边前进一边四处观望,想找到那个方向。说白了啊,你能想明白什么呢。你多发了几分钟呆就真的以为你会比别人率先到达人生终点站吗。一边提出问题,一边进行自我安慰,我解不出这个问题,这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突然想起做过一个unit test ,一段对话,探讨的是这么一个问题。你的命运是你在掌握吗?当然是啊,每一个决定都出自你手。撇开社会不公的现象来看,我们平常不就这么鼓舞青少年的嘛。那么你怎么知道你所做的决定就不是命中注定的呢。可能在某个时间的维度里,你即使重返一万次二十岁,你的决定仍然是那个决定,这算不算是命运。我不知道。物理学不会,还敢在这里谈时间维度。总之,我不信命。这只是一种态度。做个假设,假设命运论是真实存在的,也就是说我们无论以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方式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那在这个过程中何不把自己当成自己的主人一样,做几个自己喜欢的决定。
高晓松出一首单曲就捧红了那么一句略带文艺的歌词---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我记得海子有首诗《远方》。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遥远的青稞地/除了青稞一无所有/更远的地方更加孤独/远方啊除了遥远一无所有/这时石头/飞到我身边/石头长出血/石头长出七姐妹/站在一片荒芜的草原上/那时我在远方/那时我自由而贫穷/这些不能触摸的姐妹/这些不能触摸的血/这些不能触摸的远方的幸福/远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
更小一些的时候以为远方真的一片荒芜,后来才懂。而是一种源于内心的荒芜。随着岁月浪打浪地追去,我们都从好奇万物,睁大眼睛的有志青年变成了那些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人。我们仍然想要抓住些什么,哪怕那是一片树叶,也好让你的远方不那么荒芜。青春大概从来都不是倦怠的。紧致的肌肤,敏捷的身手,人生巅峰时期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我们无法倦怠生活的任何一刻,每一刻都是奇迹。当我们发现自己疲惫时,丧失兴趣时,不要说那是成熟,是我们老去了。像高晓松说的那样,“四十而不惑”他一直以为是四十岁的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一直到四十岁才知道,不是什么都明白了,而是什么都不想去明白了。什么是青春,大概就是那时的惶恐和敬畏。我一边这样惶恐着,一边成长。以为自己有一天能坦然豁达到不想去明白,可是大概我们只是变成了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或清醒或疯癫的人,伸出双手去寻找我们不知道是否需要的东西。想来沮丧。在自我安慰中,我这样想,大概这样也是好的,当我们失去了青春,势必还需要渴望些什么,生活才能红火啊。那也是梦想吧,是一种贴合了实际和生活的梦想。
如果有一天我老去了,不再思考和困惑了,我希望对于生活还能有孩童般的热忱,即使那一路是黑暗、是跌撞、是不知所为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