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
发布日期:2016年09月03日 11:58 点击次数:
今天送Fede回伦敦,坐快车赶早机,怕自此疏于联系,两人硬是在国际出发口抱足了一分钟。虽然一直在用英文交流,告别前那一句“我已经想你了”,还是一下子戳心到泪奔。
着她拖着箱子一步步朝入口走,又两步一回头,到再也没有回头,心里的不好受像是没有预期没有防备的无数倍腾地放大。尽管我知道一周以后我们之间的邮件一定会回归于改作业和翻译资料,那一瞬间的记忆空白还是让我对着「國際/港澳台出發」的牌子失神了许久。 出了航站楼依旧心情低落,对于首都机场,太熟悉,熟悉到呼吸这里的空气都会难过。空港多别绪,吾念其故居。而这种情绪像是早有预谋,我只是安静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待着空港1路,自然的如同日常休班的机场员工。一经路,二纬路,转弯便是南楼。
南楼的本意大概是从前老机场的航站楼,不过也只是道听途说。
如今,南楼不再是一栋楼,而是整片机场生活区,只有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才会称其为此。南楼,仿佛接头暗语般,成了首都机场住户,也许更多是机场一线人员的茶米油盐。
我在南楼曾度过一段异常快乐的深秋与冬,以至于后来每一次路过都免不了要在喋喋不休中放空。停机坪后有片园子,主路通向一处高地,正对着起降路线,是飞友们长枪短炮相争之地。站在高地上回看,才真正是金黄碧翠渐染的秋意浓。
你吹着傍晚的风收紧衣襟,我踩着长椅假装看客机,偷偷看你。 穿过南平街,转至机场南路,便是南楼地标:操场。
操场西侧上空每几分钟过一班客机,九点钟以前多为东航,分公司的待遇恐怕就是把蓝眼妆熬成制服色吧。场内一角伸展出小人书中奶奶家园子里才会出现的一棵树。南楼的老人太多了,多的在南楼随处可见老年文化社区字眼。他们三两或独自一人,坐在场边的树下,坐在轮椅里,也许一坐就是一个白天,紧聚着的皱纹分辨不出太多面部表情,他们就这样看着前方,再多形容便都是猜测了。 今天索性走完了南平里、东平里、机场南路西里、蓝天苑等住宅的每一条小路。说真的,对南楼住宅建筑最贴切的形容就是奶奶家的小院儿了吧,几乎都是红砖楼,不高,藤蔓缠绕,背离商业街区的部分,安静的看不到人,却也不会觉得害怕。不会害怕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人吧。若按比例算,南楼只有两种人:老人,美女。每天可以和穿着公司制服的乘务员们一起在苍蝇馆子啃包子才是住在南楼的最大乐趣。
想不通头等舱的有钱人为了接近空姐为什么要不断地坐航班搭讪。巷子里随便一家小店,不足20平米,坐满了乘务员,每个人都点着一笼包子外加一碗馄饨,这桌借个醋,那桌借个辣椒油,没有客舱里所谓的标准微笑,大家都是敞开了吃,也没见谁吵着要节食,那些都是在微博上给外人看的。
我见过乘务员在星巴克点了8杯要求各异的咖啡带走,也见过早上8点落地的机组在早餐铺就着咸菜喝空了一提啤酒。比起进入工作区就自动包装起来的行业礼仪,看着她们逛京客隆货比三家、送孩子上学停在校门外唠唠叨叨的叮嘱,真实的生活,更会让人觉得有烟火气。
哪怕穿着制服也会毫无顾忌,乘务员,只被当做是工作岗位的一种,生活会磨掉一些光鲜,还原生活本身反会带来致命的吸引。
关于南楼,就先说这些。
【供稿单位:历史学院 作者:吴晓宇 编辑:新闻中心总编室 责任编辑:曹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