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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发布日期:2020年07月15日 09:56 点击次数:

半个月过去了,可他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一天。

半个月前的一个下午,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一个依旧为实验奔忙的下午,手机里姐姐的一条消息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她说:“你这次回来吗?”嗯?回去?回哪儿?我不是刚来学校不久吗?我心里嘀咕着,转身又放下了手机投入了实验。直到半个小时后再拿起手机,却看到了信息,陡然心惊。怀着难以置信的心理,拨通了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郑重地向我“宣告”了这个噩耗。那是晌午的餐桌,儿女皆在身旁,不算遗憾。

挂断电话,我转身进了实验室,眼泪不自觉地流,鼻涕也止不住,抽泣声转而冲破喉咙,发出了声响。幸亏没人,幸亏实验台上有卫生纸。叮铃铃铃,手机的闹钟响起,噢,是取样的时间到了。我艰难地擦掉不断涌出的泪水,顺利完成了取样、测试的一系列流程,却差点分不清两个反应器中的不同样品。利用实验的间隙,我拨通导师、导员的电话,征得同意后办理了第二天的离校手续。过了很久,眼泪才完全止住,转换成胸口的堵塞。

我从未见过我的家人们穿孝服,直到我自己也穿上,上面镶嵌着象征着外孙的绿色标志。身上一片白茫茫,四周也一片白茫茫。我们笑着回忆着过去他在的时光,谁也没有哭一声,眼泪却全落在了衣服上。从前对他的印象不多,只记得小时候他看到我玩乐时摔伤、留有血痂的膝盖时,会“斥责”我不像个女孩子;只记得小时候总是好奇偷吃他的药丸;只记得每次去姥姥家探亲,他只是问候几句,便基本保持沉默寡言。然后便是上学期间在微信群里接收到他做手术的消息,还有疫情期间家人嘴里的“活不久了”,再便是五月中旬去为他尽孝。那时候,他浑身没有力气,几乎躺在床上,意识却一直清醒;那时候,他总说肚子烫,我喂他吃雪糕,我喂他吃罐头,我喂他喝他最爱的沙棘汁;那时候,我和姥姥或妈妈一起扶他在客厅走动、扶他到餐桌,他吃饭一直都很好。我以为只是看起来状态差,我以为还能撑过几个年头,我以为不应该提前悲观。原来我以为的不过是我以为,原来生离死别不过是一个月之间的事情。

乡里人家习俗多,即使是如此悲伤的事情,却也有些热闹的仪式,比如请歌舞团唱二人台、女婿们扇灯扭秧歌、放烟花等.也许习俗的本意是赶走悲伤,可热闹之后依旧有挡不住的灵柩前的痛哭和谈吐间的抽泣。我们按照习俗进行了许多仪式流程,准备了许多身后物品,累坏了忙里忙外的长辈,累坏了守夜的哥哥姐夫们,可是却依旧赶不走悲伤。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那日晌午的饭桌。愿天堂没有疾病,愿人世再无分离。


【供稿单位:环境学院    作者:沙建华    编辑:新闻网工作室    责任编辑:国千卉 谢婷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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