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们顶着炙热烤人的烈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踏进因毗邻现代商业门店而显得相对些许冷清的席艺坊。环绕着麻、草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探寻席艺编织的魔力。
不大的店铺,一侧是编麻编草的木制器具,器具上还有正在编织的半成品,墙上挂的是麻和草(用来编成品的原材料)。而另一侧摆满了老手艺人手工编织成的成品,有各式各样的包,有大小各异的帽子,还有自己设计的稻草人。老手艺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靠着后门,吹着电风扇,望着门后的的小河,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们一行三人上前跟老手艺人搭话,想问些有关席艺这项传统手工艺的问题,他很高兴,操着吴侬软语,娓娓道来。
在与老艺人的交流过程中,我们得知现在主要是他一个人在编席、做些手工品,有时家人也回来帮忙,遗憾的是,没有年轻人向他学习这项手艺,“因为没有钱可赚”。这个门店的设立与经营主要是有当地政府补贴支持,儿子也在网上开了个网店增加手工艺品的销售,补贴家用,当我们问及国家层面有没有给予补助时,老手艺人遗憾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店内的包包紧跟潮流样式,图案色彩很吸引眼球,帽子摸着也很舒服,还有扇子,心灵手巧的老手艺人自豪地跟我们说,这都是他自己做的,有时会上网看看流行什么,照着其形状加入自己的想法。他还给我们展示摆着门口的稻草人,因为当地多雨,他给娃娃做了蓑衣,还配上雨伞,“这个也是我自己想的”。而做一个正常大小的包,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
与席艺坊相隔五、六家店铺,有一家卖着与其近乎完全一样的产品,也号称全手工制作,价格却远低于席艺坊的店铺。我们去摸这家没有门牌门市店的产品,不出意外的发现质感很软,做工精细,针脚细密,是机器产品的样子。我们问老手艺人,对与自己手工品相竞争的机器产品的看法,他挥了挥手,“我这是手工的,可靠的”。
诚然,随着工业机械化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手工产品被大规模流水线上的机器产品所取代,成本低,价格实惠,上市时间短等特点不断冲击着传统手工艺品的防线。像木器坊、砖坯坊已经关门不再营业,而像席艺坊则是默默在商业化中坚守,等待自然消亡。就连在百度上搜索“周庄十二坊”,都只会出现“哪个有价值”、“哪个比较好玩”等类似问题,并非关注传统手艺本身的魅力。社会的大环境没有给予传统手工艺太多的容身之地,没有寻求强有力的支持保护力量,传统手工艺如一叶扁舟在浩渺的的大海上摇摆,不知道何时就会被浪花打翻,吞噬,沉寂。我突然想到一开始老手艺人坐在屋内一隅的样子,是与世无争,是孤独寂寞的。
屋内编席的工具已有上百年的历史,编席技艺也世代相传,麻草手工艺品熠熠生辉。如何更好的保护传承传统手艺,现实中的我做不了太多,只得选一顶帽子,再加一个挎包,最后对老手艺人道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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