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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年锦时缓缓忆 落花时节又思君

发布日期:2011-11-25 16:14:30 点击次数:

  中心的秋意顺着硕大厚重的梧桐叶滂沱而下,而我时常怀念兴隆山瘦小得让人心疼的玉兰树叶、凛冽的来自山谷的风或是冬夜的如水月色。
  会不会因为一个城市而习惯一种生活呢,我常常想。高考之后,我决意寻一座小城,可以没有高架地铁,可以没有车如流水马如龙,但不可以无关历史和文学。我决意盲目,就算看不见每日等待朝阳的晶莹露珠,就算看不见青苔掩映中蔷薇的绽放,就算看不见延绵而过四个季节的南方的扶桑。
  当我拖着大大的行李伫立在历城区东二环12550号门前,抬头仰望:这就是山大了吧。没有植被,几乎没有植被,一切都在诉说着荒凉,虽然有想过也听说过,但是还是会有淡淡的失落。
  整个校区,四面环山,突然就有一种鲁迅说过的“院子里的四角的天空”的感觉,但是不会觉得视线压抑,因为那绵绵的山都是老舍在《济南的冬天》里提及的“那些小山太秀气”的那种小山,所以突然就渴望来一场朔方的雪,给那些可爱的小山镶上一道道金边……济南,这就是大家笔下的济南,兴隆山离市区远了,却离自然近了,离最初的美好近了。穿过繁春盛夏悲秋和忍冬,穿过黄河水慢慢溯回的岁月,我们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和古人保持了同样角度的仰望,会不会踏过老舍先生走过的路?整个黄昏,正像一场史记;整个人间,正像一场传说。泥泞中行走着上个世纪的步伐……
  发生在八角山下,最大的爱情事件是小树林里树干紧紧捧着的一颗颗硕大鸟巢。欣园西门那一片小小的树林,喜欢那石桌,石凳,也喜欢树梢时时传来的脆生生的鸟鸣,应该会有恩爱的鸟夫妻和可爱的宝宝入住吧。每一天都会有第一缕阳光唤醒小小树林的休眠,都会有山大的学子手捧《论语》或《诗经》在这里与古人相约,都会有绿叶舒展,新叶发芽。
  或许很多年以后的梦里,还会看见无边无际的白玉兰,延绵而过整条路。不会忘记春天里她纯白美好的样子。那些白玉兰一路紧紧跟随着横贯校园的道路,长成了无边无际的回忆。就那样站好,穿过紫荆,穿过木槿,穿过时隐时现悲喜和不息的幻变。就是这样一些树,会挡住少许来自山谷的风,挡住一条道路的灰暗;会划亮一片不大的天空,不大的平面和干涩多时的目光。
  走在白玉兰路上,除了有娉婷的白玉兰相伴,另外还有济南的四季坚持不懈的风了。或许只是在兴隆山才会有,那来自山谷的狂风。还记得就是这样的风促使院里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在人人上发表要找男朋友的宣言,是了,如果在这样美的路上,有你爱的人总是站在身侧,站在风来的方向。
  还有天工湖,还有情人坡。这里也是兴隆山最美的地方之一吧。湖畔有杨柳,不能忘记的杨柳依依,风到了这里也变得缠绵撩人,让柳软了腰肢,绿了心意。那林间的新绿就如我们青春的模样,透明醇厚如酒,可饮,可尽,可欢聚,可离别。湖的一侧长有芦苇,芦荻或者青青,或者灰白,诉说别人的年轻和自己的岁月故事。每当风掀开柳轻垂的发和芦荻摇摆的裙裾,那便是九月的冷,十月的寒。
  来年又来年,湖水微笑着看那始终轮回的四季和一批又一批的情侣,倾听如珍珠般无暇美好的一串串愿望,见证那些貌似特别又貌似雷同的故事。没有笙歌婉转,没有觥筹交错,只有月光,只有延绵开去的小草,但暧昧不会散去。谁的眼神深邃,谁的瞳孔漆黑,谁的嘴角轻扬,谁心里的石头开花……
  而真正伴随山大勤奋的学子们最多的还是群楼和讲学堂。群楼一排排的辗转,教学堂螺旋状的回旋,好似兴隆山母亲的蛋糕裙的裙裾。喜欢背着大大的书包,沿着那回廊一直一直走,抚摸着那红色的墙体,踩着灰暗的弹格格路,这就是大学啊,会有大师在这里授课,会有学子在这里苦读。多少年后若是记起考试前疯狂的占座,记起自习室里睡着的我们,记起在课堂上局促回答逻辑学问题,会不会很怀念:曾经呵,欲语笑微微,年少几度春秋。
  如果说兴隆山是一张光盘,我就把我的大一刻录在上面。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是我会经常站在时间的一个点上驻足回首,虽然时光仍然会扔下我轰轰烈烈得朝前方奔去。
  刚刚进入大学时,我想这就是“芳草地”,就是“伊甸园”吧,这就是集书香味、浪漫气氛、青春气息于一身的大学呀。我想要一段充实美好的大学生活。但是很快,开始疯狂思念家乡,思念亲人和朋友,因思念而无暇顾及其他。周围的同学却在这里如鱼得水,让我迷茫又害怕,每日行尸走肉般军训、上课。不是没想竞选学生会职位或者班干部什么的,但是挫折接踵而至,徒增绝望而一身疲惫。而后就看着日历划掉一个个日子,每一天是前一天的重复,总会有填不满的空虚感。然后,没有读很多书是我最遗憾的事。
  但是我想我还是应该感激,大学赐予我美丽的友谊。朋友是灰暗日子里盛大的光源,我是零落在一米开外的贪恋光的飞蛾;纵然我是开在彼岸的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的花,我会遇到像灯塔般矗立为我照亮道路的朋友。真的很感激,感激她为送我上火车而一夜不眠,感激她看到好看的拖鞋也不忘我,感激每一次的照顾……感激我在一个温暖的班集体里,感激老师,感激导员……不论挫折还是温暖,兴隆山的生活教会我成长。早该懂得的:或许不该迷茫未来的方向,未来本应是我的方向;以前我总在度量生活的意义,它告诉我生活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兴隆山就是一列缓缓向前奔去的列车,我们携着单薄的青春打马而过。路过白玉兰,路过紫荆,路过一段段青春的故事和悲喜幻变。在蓦然回首的痛楚里,婷婷出现的是你我的年华。
  兴隆山与我,谁是千堆雪,谁是那长街,相互默数着上弦月、下弦月的相遇,日出一到,彼此消解;我与兴隆山,谁是面壁的高僧,谁是殿前那一炷香,左手一个漫长的打坐,右手一卷缱绻的心经,相伴一段静穆的时光,只是一小段时光。但是是谁,教会我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样令人心驰神往的句子,让我记忆离乱之时却还能些许的忆起过往的素年锦时。
  沿着白玉兰路,沿着天工湖畔,沿着大一的巧笑倩兮或眉眼低垂,走到天亮,也走不出我对兴隆山的痴迷的情怀。

【供稿单位:哲社学院    作者:李小凡    编辑:新闻中心总编室    责任编辑:亭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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