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颇感压力的时候,我喜欢看书,因为每本书都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世界,给自己的思绪提供了一个栖身的地点。目睹书中人物经历的酸甜苦辣、人生百态,也总会禁不住产生对生活的思考。近日,我重拾了《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本书,一口气读完之后,内心五味杂陈。
还记得小时候读这本书时,内心更多是对盖茨比那如镜花水月一般缥缈无望的感情的不解。今日再读,于我而言,书中的人物都开始立体而鲜活起来,表象与本质,隐藏在面皮下的无处归依的灵魂,作者锋利而讽刺的笔触,都让我产生思考。
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打趣说道:“真理是赤裸裸的。”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当最终大幕落下,尘埃落定,姗姗来迟的血淋淋的裸露着的真理确实令人感到无所适从。黛熙家码头末端的绿灯,是盖茨比所一直仰望着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梦,第一次见到时,内心是怎样的狂喜,他走过漫漫长路才来到这片蓝色的港湾,肯定觉得梦想已经离得非常近,几乎伸出手就能够抓得到。但最终的结果却证明了在这场纸醉金迷的狂欢中,盖茨比一直以来的信条只是被糖果纸精心包裹起来的尘埃,是当时虚无的“美国梦”下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书中的叙事者尼克从小受父亲的影响,“从不随便评判别人”,并且认为“不去评判别人就是对别人怀有无限的希望”。不随便评判别人,是因为在当时的美国社会中往往事物的现象与本质不符。这在《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本书中反复得到体现。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丑陋的灵魂:虚荣自私的黛熙·布坎南、傲慢吝啬的汤姆·布坎南、高傲虚伪的乔丹·贝克、圆滑势力的梅朵·威尔逊等等。相比起盖茨比的纯净和执着,这些人的品质也许就没那么值得称道了。
而恰恰是这一群人,他们站在当时美国金字塔的顶层,过着盖茨比一直以来向往的生活。但是盖茨比所不知道的是,当他苦苦前行想要接近那远方的绿灯时,梦想已经落在他身后,落在纽约以西那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落在黑暗夜幕下连绵不绝的美国原野上。当时美国的大环境、道德自省的缺失以及阶级的巨大鸿沟都成为了盖茨比最终悲剧的助推器。当绚烂的烟花过后,都不过是一片狼藉和尘土。空虚的灵魂继续寻欢作乐,只留下盖茨比寂寞的葬礼,在那个世界里,轻歌曼舞尽日不息,声色犬马终年无休。
一个社会中真正的“美好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缺少道德立场的纸醉金迷在书中最终被证明是无益的。美好的生活不应该仅仅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上的不断提升。而这一天也最终会到来,正如书中末章所期待的那样:
盖茨比信奉的那盏绿灯,是年复一年在我们眼前渐渐消失的极乐未来。我们始终追它不上,但没有关系——明天我们会跑得更快,把手伸得更长……等到某个美好的早晨。